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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7
張藝瀚
每一個人對自己的家鄉都會有不同的情感詮釋,尤其是對遠離故土的我,對於生養我的家鄉更是有一種刻骨銘心的記憶與情懷。
童年的記憶
上世紀60年代中期,我出生在魯西南一個貧困的農村家庭,家裏兄弟七個、一個姐姐,我排行老五。從記事時起,就聽父母說,大哥因生活所迫過祠給無子女的堂大伯收養,三哥在8歲時因沒錢治病年少夭折。全家十來口人住的是三間土坯房,且是爺爺留傳下來並有30餘年。因年數已久,房子的牆壁和屋頂陳腐見光,儘管每年都要進行修補,也只能是遮風卻擋不了雨。每逢連日暴雨,一家人總是為房子漏雨犯愁,時常夢見房子倒塌。
從小記憶中,家境貧困如洗,有時候吃不上食鹽,靠鹽鹼地凝固的白色表層刮回家熬制;時常借鄰居火種生火做飯,2分錢買合火柴節省用一個月。一家人的吃飯更是個大問題,長年能吃上地瓜面窩頭那是上天的恩賜,一年很難吃上一次肉,只有過年時才能吃上一頓餃子。在農村家裏存有100元錢,已是很不錯的家庭;家裏有一輛自行車和縫紉機,那是屬於富裕戶;別小看這兩件東西,對於農村青年將來找對象成家那是必備的兩大件,如果能帶上一塊手錶的話,那更是了不起的人物。
讀小學時有一年春節,我與母親到舅舅家走親戚,看到舅舅家養了大小八九只活蹦亂跳的長毛兔,聽說一年剪下的兔毛能賣90多元錢。於是我想,如果自己也養上幾只長毛兔,不就解決了燃眉之急的學費錢?我的想法得到舅舅的支持,最後還送給我兩只可愛的小兔子。從此我多了一份責任,每天放學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下田割草。一年後,飼養的長毛兔發展到5只,每月賣兔毛可收入四、五元。我的學費全靠這筆錢支撐著,有時還能幫上家裏的油、鹽、醬、醋等開支。同時使我懂得了勞動的收穫與快樂,也讓我掌握了飼養長毛兔的一門技術。
清貧的生活
讀初中時,有一天我放學回家,正在紡棉線的母親對父親說:“我們家的床席都破爛了,該換了。”父親搖搖頭,像是自言自語:“家裏連吃飯都困難,那有閒錢買床席!”在一旁的我聽了心裏酸酸的痛,回到屋裏暗自流淚……於是我決定自己學著編席,利用星期天把往年生產隊分得的蘆葦,比葫蘆畫瓢,精心鑽研編席技巧。雖然我編出的席不能賣錢,但至少可以留給自家人用。父母看了很高興,街坊鄰居見了誇我能幹手巧。經過自己的辛勤勞動,總算能幫家裏做些事,我從內心也感到很自豪。
1971年底姐姐出嫁後,最讓母親揪心的就是臨近入冬季節,給全家人每人做件棉襖、棉褲,翻新棉被。姐姐在身邊時還有個幫手,母親一日三餐忙碌操勞,晚上常與油燈相伴紡棉線。每當我深夜醒來,望著油燈下母親的身影,就不由得心疼。天下無難事,為盡可能減輕母親的負擔,經過一段時間的細心琢磨,我跟母親基本學會了紡棉線、拉鞋底、縫襪子、縫棉被之類的針線活。晚上能陪伴母親身邊在油燈下紡棉線,讓我感覺到很踏實,很幸福!
農村集體化時期,社員全靠掙公分過日子,勞動一天最多掙10工分,折成現金才1角多錢,到年底根據當年收成分配糧食、折合現金。扣除農閒季節,一個勞力一年只掙30多元;小麥最高畝產量80斤,遇到旱災年只有50多斤,整個生產隊130多人,扣除明年留用種子等部分支出,全年每人才分5斤麥子;像我家人多勞力少,幾乎分不到幾斤麥子。記得當年因沒錢讀書,四哥小學未畢業綴了學,這一年多了一個勞力,工分掙的明顯多,麥子分了56斤,拿回家裏都不舍得吃,等到大年三十,全家人為吃上一頓白麵餃子時,才動用這點糧食。為了養家糊口,父親起早摸黑忙裏忙外,耕種農田苦掙工分;母親一天到晚操持家務,徹夜織布紡棉。每想起這些,我的心都會激起一種心酸的情感,深知父母含辛茹苦把我們養大成REN的艱辛與不易。
1978年底,正當農村實行包產到戶責任制,家鄉的經濟有望得到好轉。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人有禍福旦夕。我的父親因患高血壓病倒住進了公社醫院,這突如其來的病症,讓全家人一時沒有了依靠。為了給父親治病,沒有醫療費錢,只好向親戚鄰居借,儘管花掉了微薄的家底,但父親最終還是落下了行走不便的後遺症。正值結婚年齡的二哥成家無望,跟隨一位木工師傅到了河南濮陽做學徒;四哥則是跟隨本村夥伴去了哈爾濱做苦力。
求藝的生涯
自父親患病後,經濟負擔加重,從此家裏幾畝農田的耕種、施肥、收割等農活基本由我唱主角,趕上春耕和秋收農忙季節常常與母親披星戴月。儘管農活很勞累,但我一直嚮往追求,有時默默在尋思著學一門手藝。1981年春,經尊長出面聯繫到鄰村的一位民間藝人,我拿出家裏僅有的26元積蓄設宴拜師,跟隨師傅在鋼筆上學刻字、畫鳥等手藝,幸好自己從小喜歡寫毛筆字,算是有點底子。為掌握在鋼筆上刻字技巧,用自製的刻刀,不停地在撐蚊帳用的竹竿上面刻字練功。到了農閒時節,從舅舅家借輛舊自行車,奔赴鄰近各中小學校給學生刻鋼筆,每刻一支5分錢,一天下來能掙5元多錢;白天趕上吃飯時間,常在途經的村莊吃農民百家飯,晚上睡在學校的桌子上,最遠的地方去過黃河兩岸魯冀豫地界—範縣。每當逢年過節,還要忙於做新婚“金匾”、“大紅花”等,逢集市掛牆叫賣,僅過年間就可掙200多元錢。一直反對我學手藝的父親看到手藝沒白學,臉上露出了笑容。
1983年春,我從收音機裏獲悉,濟南市興華美術學校在招生,我索性報了名,帶著10斤糧票和學費到了濟南,參加了為期6個月的素描、速寫、水彩、山水畫等美術課程的學習。在學校每個月的食宿費也不是小數目,為省吃儉用,早晚步行三裏路住在郊外遠親家裏。清早主動清掃院子,親戚見我勤勞常留我吃早餐,自然對我格外的照應,讓我內心很過意不去。因此,每逢星期天,我就隨同他的孩子到郊外自家田地種菜,偶爾遇到火車貨物裝卸,就連續作戰幾個小時。
變化的家鄉
從我穿上綠軍裝離開故土家鄉,來到改革開放的前沿都市廣州和深圳經濟特區。18載的軍旅生涯,在黨的培育下,我入了黨並成為一名軍官。2000年10月,我告別了可愛的軍營,離開了朝夕相處的戰友,考入國家公務員隊伍已有11年的時光。可以這麼說,我與深圳特區相近同齡,陪伴著駐地第二故鄉的發展而成長,聆聽我國改革開放的跫音,目睹經濟特區建設的發展。同時,也時刻聽到和看到家鄉的巨大變化。
生產隊解散分田到戶後,農民的幹勁衝天,熱情極度高漲。農民把生產隊幾頭牛及資產按人頭平分的折款錢,用來買種子和化肥。包產到戶的第二年,我家的小麥畝產量200多斤,比集體化時小麥畝產量翻了近兩番。並與幾家合夥出錢打田井,抗旱種麥灌溉施肥,小麥畝產量達到500斤以上。農民腰包裏有了錢,有的農戶合資購買了耕地拖拉機和收割機;經過農民對土地的勤勞經營,土壤一年比一年肥沃,小麥畝產量高達800斤以上,創歷史新高。
八十年代中期,伴隨著我國農村改革的深化和城市化進程的加快,全國各地掀起了一股波濤洶湧的“民工潮”,大量農村剩餘勞動力流向城市。家鄉的一些年青人不甘於低下的土地回報率,十裏八村的民工,走出家門,走出田野,很快與這支“風生水起”的隊伍融為一體。幾年後,他們用打工掙來的錢建新房、買自行車、收音機、縫紉機、電風扇、電視機等高檔商品;有的民工在家鄉建廠房搞起個體經營,還有的開起公司從事多種經營,越來越多的農家子弟也通過上學、打工走進了城市。
今年是中國共產黨成立90周年,特別是黨的改革開放政策30多年來,我國經濟建設突飛猛進地發展,現如今我的家鄉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近幾年,當地政府為落實“村村通工程”精神,全縣各村鎮之間公路相應連接,公路修到了每個村口,有的還通到了家門口,村容村貌煥然一新。
為落實國家對農村的惠民政策,當地政府全面實行了新農合醫療,解決農民看病難問題;對種植糧食的農民國家給予每畝補貼100元,切實讓農民得到了實惠。縣裏開發了煤炭工業,鄉鎮建起了棉紗廠,村裏開起了“小超市”,村民集資辦起了木板廠和皮料加工廠。農民家裏買起了電視,裝上了自來水、電燈和電話,多數村民買了手機,部分家庭還買了電腦。目前全村人均年收入由30年前的30多元提高到了5000餘元,家家戶戶都住上了磚瓦房,有的還蓋上了小洋樓,村民的生活得到了大幅度改善和提高。運輸車輛,各式小轎車,手扶拖拉機,摩托車等鳴笛聲,響徹大街小巷,穿梭在鄉村公路。到處是一番新農村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