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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7
“城市里面很浮躁,竞争也大,有很多压力和伤痛,人常常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旦人在精神上失落,无依无靠的时候,就需要信仰的力量来支撑。”—-李西活佛
“这个时代变了。”在中国一线商会都市,经常会听到这样的感叹。对于创业者来说,今天的格局早已不是90末期的百待废兴;早已不用痴心妄想白手起家;不分工作和创业都一步步在向高端化过渡,门槛越来越高。
“难”这一个字是时代转变给人留下最深的体会,生活难、工作难、学习难,什么事都难,而且越来越难。这种由变化带来的焦虑直接衍生了社会浮躁的风气、给自我添加了压力,使得不少人在实现自我抱负的过程中痛苦万分。在这样的处境中,如果不能轻易得到不劳而获的物质,那么就需要开始一场修行,一次信仰的升华,装备坚定的意念爬上一座座心灵“高山”。
不敢告知的活佛
李西活佛新甲旦真更能感受到时代的变迁,新甲旦真作为李西活佛的转世灵童诞生,他的人生本是备受尊敬。可一场历史关于文化思潮的变革,让新甲旦真的人生充满了变数。
本该是全家欢喜的时刻,李西活佛新甲旦真的诞生这一次给家人带来的只剩下忧虑。家里没有人敢透露新甲旦真是活佛。他的父母都是文革时期被批斗的对象,家里多了一个活佛,会让整个家庭成分变得更加糟糕。
在过去,藏地由土司掌管,土司敬重活佛,可以说活佛的地位非常高。新甲旦真是第三十八世李西活佛,他的未来本来只需要闭关、修炼,每年在寺庙里负责佛法即可。然而新甲旦真没有成为坐在碉楼里的佛爷,他的前小半生是在草原上度过的,在毛日草原上放牧。
这是令人沮丧的。如果有两个一无所有的穷人,其中一人出生市井,另一人是没落贵族,显然后者的生活更容易充满忧虑。金庸就用慕容复在复国后精神失常,告诫人们心态修行的重要性。
新甲旦真在童年时对自己的身世已有一定了解,患得患失并没有从小使他得人生一蹶不振,他通过从小修行佛性,使得性格格外坚定。李西活佛从小热爱念经渴望搭庙建塔,童年时期,李西活佛新甲旦真跟着父亲学会了藏文,也学会了念经祈祷。
李西活佛的修行
上世纪80年代,国家拨乱反正,落实宗教政策,而李西活佛能真正皈依宗教,跟父亲的决断有关。新甲旦真说:“我爸爸从来不说我是活佛,以后会怎样了不起,他比较看缘分,那时候我父亲在山洞里闭关,过节的时候,他回家来跟我叔叔说,让我们家儿子这么干活,将来肯定不会有出息。我们不能把他拴在这里,守着牛和房子,自然而然地找一个人结婚了,然后就这样过一辈子。他说应该把牛和房子都处理掉,这样我就可以自由了。自由了以后我才知道该怎么做,这是我的缘分。”
1990年,他的父亲圆寂,他叔叔把一部分牛放生,另一部分牛寄养到亲戚家,然后和他一起启程去阿坝拜师修行。他在朗依寺学习五年,其间苦修了三年零三个月零三天(苯教黑关)。就这样,李西活佛重新与佛结缘,过程中,他并没有捷径可以走。
李西活佛的成长时期就像一颗种子,它自然而然的慢慢发芽。在艰苦的修行中,李西活佛始终如一,不断历炼。终于有一天,他被送回了前几世活佛弘法的昌都寺,登坐法台,主持教务。
“命运不同了。”位于距金川县城40多公里的撒瓦脚乡的昌都寺,距今已有1700多年历史,是一座重要的苯教寺庙。可新甲旦真作为第三十八世李西活佛来到这里时,眼前只有废墟,“文革”将这里摧毁得体无完肤,只剩下一个小佛堂和一些老僧人。
“有的活佛有很好的寺庙,有的活佛有很多的僧人,可是昌都寺在2000米海拔的高山上,条件不好,僧人又越来越少。”留给李西的并不是一座大雄宝殿而是一间划上了岁月伤痕的小寺庙。用世俗的观念来看,李西活佛并没有“继承”,他更像是背负了使命的“债务”。
“我是李西活佛的转世灵童,我肯定有自己的使命,这是我该努力的”。复兴本教文化,李西活佛认为首先需要将寺庙给修好,然而完成这个使命是具有难度的,“资金是难题,把建材从山下运到山上更是难题。”李西活佛和城市中的人们没有多大区别,在实现理想和目标时,都遇到了这样的瓶颈。
然而李西活佛更愿意将克服困难的过程看作是一场人生的修行。李西活佛很乐意接受这样一种修行,因为他明白每一次修行都意味着新的收获。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接纳困难时会选择阔然面对。多数人会通过否定自己来平衡“放弃”所带来的责备感。而这是意志信仰薄弱的体现。
谈到修行,难免会有人把它和参禅打坐,念经念佛,行善积德等事联想在一起,其实那只是修行的形式,不是它里面的意思。修行,应该是一种心性的锻炼,一种透过观照的工夫,去防非止恶,开发一切善法,达成圆融的、究竟的精神世
界的方式。所谓的身披袈裟,口诵佛号仅是一种利用外部环境来加持信念的修行工具。当前社会恰恰缺少像李西活佛一样的修行,持之以恒,将克服困难当作是一种信念的培养。
修行的收获
在李西活佛和四方信众的努力下,如今的昌都寺虽然只完成原址建设的三分之一,但已初具一千多年前的气象。大雄宝殿巍然耸立,转经长廊似蟠龙静卧,殿堂内雕梁画栋,彩绘满布,幸饶弥沃如来佛祖、千尊良美大师、文殊狮子吼、尊胜佛兰巴佳哇、本尊虎衣明王、长寿佛等慈眉善目身居宝座,各类经典著作陈列有序,灯火通明香烟缭绕,香客不断,已成为古老文明东移之后,具有历史和文物价值的重要的人文景观之一。
2000海拔的高山,修缮寺庙不是一件易事。但看似再大的困难,只要有足够的信念,那么早晚便能实现。信念是人类最大的力量,因为有了对精神、物质、和平的渴望,人类从原始树林才发展成今天多元化的丰富社会。没有完不成的事情,只有信念不坚定的人。
在建好寺庙之后,2007年,李西活佛去到印度拜见了苯教的曼日法王,法王对他说:“你建许多石头佛像,不如塑一些会说话的佛。”——法王意思是让他培养苯教人才。李西活佛于是建起了佛学院,招募僧人在此学习。过去的僧人需要自己化缘、供养自己,现在的昌都寺,有寝室,有食堂,让僧人们可以安心学习。
“建塔、建庙。”曾经对着石头,喃喃自语的小牧童如今终于完成了人生中一项重要使命。李西用执着的信念,完成了无量功德。对于时代的变迁,李西活佛选择乐观迎合;对于看似飘渺的使命,李西活佛选择脚踏实地落实生根:“传承到这个时代的活佛,跟过去的活佛不一样,他们只要修炼、闭关,每年传播他的佛法就好了。我们的生存环境相对艰苦了些,生下来,庙都是废墟,从零开始,我们既要修行,还要修缮自己的道场。但是从另外一种角度来看,我们又是最有福报的,我们建寺也是自己的功德。我们建的寺庙,有很多的信徒的供养,带动很多的人种他们的福田,佛经讲这样可以累积福报,消除业障。政府鼓励我们学习、多与外界沟通,我们不仅要精通藏语,还要学汉语、英语、电脑,用这种方式发扬佛法,弘扬我们宗教的精神。假如像过去那样在山洞里呆着,一百天才来一个人,也就谈不上有多利益众生了!”
“修行佛法有很多方式,相通、放下、接受、宽容,我们希望能够用这些方法把人们陷入苦海里的杂念平静下来。”今天,李西活佛主持下的昌都寺,传承的不仅是千年不断的西藏本土文化,还有人间亘古具有的大爱精神。他们发愿在全藏做了很多善事,如修小学,捐营养午餐,每年捐助养老院等。其慈悲情怀已经超过宗教本身,连全国的动物保护团体都捐到了。尤其值得一书的是,昌都寺还没修缮完工,为了保护象雄与本教文化,李西活佛就将自己化缘来的钱捐给全藏50个左右的寺庙和僧团。近年来更是致力于资助众多国内外学者推出他们的学术成果。全藏留有本教遗迹的寺庙、壁画、法本、学术团体都或大或小得到帮助。
藏区正统文化的守护者
李西活佛不仅修道行善,他还是藏区正统文化的守护者。作为苯教活佛,李西活佛是正统藏区文化的继承者。很少有人知道,在藏传佛教入主西藏以前,雪域高原就已经有属于自己的宗教——苯教了。大约在4000年前,敦巴辛饶佛创建了雍仲苯教,他将原始苯教系统化之后,这种适应雪域高原气候和生活环境而产生的宗教就开始影响世代藏人。在凤凰卫视、北京卫视和内地几家电视台播出的纪录片《西藏的西藏》就特别描述道:“西藏先民在高原上繁衍生息的历史,正伴随着喜马拉雅造山运动,居住地海拔越来越高,气温越来越低,生存条件随之越来越严酷。这使得人们对大自然的畏惧心理不断升级,而苯教所创立的神灵系统就像呼啸的山风一样每时每刻都笼罩在藏人的心头。”
苯教发源于西藏的阿里,在那时,阿里还属象雄古国。数千年的岁月风霜,象雄古国已经消亡,而苯教作为这一文明的遗迹,仍在传承。数千年来,苯教与藏传佛教二者互相排斥又互相融合,似乎有十分相似的地方……
建寺庙、塑佛像、修行念经,一眼看上去,佛教和苯教真的区别不大,李西活佛给我们讲了二者最大的不同,“藏传佛教的出世间法多一些,苯教里的世间法——也就是人们日常生活需要的算命打卦、救苦救难、藏医药、葬礼超度多一些”。
这话不难理解,佛教一开始就讲慈悲、戒律,可是源自严苛自然环境中的苯教,为百姓先求世间事——生老病死、衣食住行,你可以找苯教打卦问风水,求得财运、医治病症、逢凶化吉、超度亡灵……李西活佛告诉我,苯教更愿意先帮人解决眼前的难事,“帮他解决了问题之后,他信了,我再跟他讲什么是因果,什么是戒律,如何通过佛法修炼,如何才能得到解脱”。
这种方式使得苯教能够传承几千年,但苯教在当今,并不广为人知。它的衰微与松赞干布有关。公元7世纪,松赞干布统一了十几个部族,建立了强盛的吐蕃王朝,他迎娶了尼泊尔尺尊公主和唐朝文成公主,两位公主入藏之时分别带去了释迦牟尼8岁等身像和释迦牟尼12岁等身像,以及大量的佛经,佛教的引入也成为松赞干布的一个重要的政治筹码。
在此之前,苯教的势力很大,宗教的力量几乎牵制了政治的力量,松赞干布有心用印度佛教控制全藏,政教合一来改变自己被缚手缚脚的局面。他先出兵攻打象雄王国,将苯教的源头掐灭,此后几代吐蕃赞普,相继请来印度大师,翻译佛经,并开始打压苯教,苯教的僧侣被迫逃亡、寺庙被毁灭、典籍也被焚烧。在当时崇佛抑苯的宗教政策下,苯教几乎遭遇灭顶之灾,藏传佛教开始传播。
但苯教并没有消失,雪域高原的人们并不能完全告别世间法。源于青藏高原北部阿里地区的苯教,如今反而能在东部的阿坝地区找到遗存。
李西活佛说,世间法的四个因乘,为的是“为众生服务”。但苯教不只于此,它还有五个果乘,“为众生开悟”——这就是与佛法相同的非世间法。居士、僧侣以及密宗修炼者主要修行的就是非世间法。在高山密林中的悬空寺,便是密宗修习者的修炼场所,悬空寺在悬崖峭壁之上,寺内画满的壁画,都有数百年历史。
而修炼的最高层,在于修成圆满——一种自在、自然、不动的境界——不管你有刻意善的念头、恶的念头,一旦你有了这样的念头,就是错误的。
很多自认为信仰佛法的,不认同这种观点,他们认为,最高境界怎么就会不分善恶呢?但在苯教中,一个真正高的境界,一旦动分别之心,你就错了,李西活佛说:“人的佛性就像太阳一样,人的念头就像云彩一样,白色的云挡住了太阳,抑或是黑色的云挡住太阳,都是挡住了,太阳就看不见了。”
象雄:不死的文明
苯教是象雄古国的国教。公元前5世纪,象雄古国就建立了起来,“象雄”一词,在象雄语中意为鹏地,即大鹏鸟之地。
《苯教源流》记载:“象雄与上部(即西部)克什米尔相连,北接于阗雪山及松巴黄牛部之静雪地区(青海西南地区),南抵印度和尼泊尔。”但东面的疆界并不清楚,只知道与吐蕃相接。“世界之轴”冈底斯山脉是象雄的脊梁,而在冈底斯山西面一天的路程之外,是其都城——穹隆银城。
这个高原古国在公元8世纪后,被吐蕃征服,此后的文字文献、宫殿遗址都无从考证,成了学术界的巨大谜题。但这是一个高度发达过的文明,它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文字、宗教、生活方式,而如今,我们只能从苯教中觅得其身影。
苯教中涵盖的藏医、天文、历算、地理、占卦、绘画、哲学、宗教等方面,毫无疑问都遗传自这个文明。“藏民的婚丧嫁娶、藏医,在很大程度上仍沿袭着苯教的传统,藏民还有许多独特的祈福方式:比如转神山、拜神湖、插风马旗、插五彩经幡、刻石头经文、放置玛尼堆、打卦、供奉朵玛盘、酥油花甚至使用转经筒,都是苯教的遗俗。”
学术界的研究也证实,藏医学的产生受到象雄医学的影响,据史料记载,苯教创始人敦巴辛饶佛曾给弟子传授了“医疗术”和“药理”两种医学理论,后来发展到2.1万多种医疗术,总体来说有问、望、触和剖四种诊断法。“在确诊后用食物、行为、药物和理疗四种配合治疗。具体治疗方法多种多样:
内治法以服药为主,并用对抗疗法;外治法有放血疗法、拔火罐、艾灸、冷热敷、按摩擦身、熏蒸疗法、药水浴等;药物分为贵重药、石类药、土类药、黏液类药、动物类药和灌木类药等八种。”
可以说,在如今藏人的生活中,象雄文明的影响无处不在,不可或缺。苯教又名“雍仲苯教”,“雍”意为未诞生、“仲”意为不死——不死的不仅有如太阳一般的佛性,更有大鹏展翅之地经久不灭的文明。